王家怀门诊时间 http://baidianfeng.39.net/a_yufang/250603/m5vjeo5.html年6月末、7月初在佐世保进行集训时,基于自身军舰大量安装了毫米至毫米口径火炮的装备特点,同时考虑到当时多使用六分仪进行炮术测距、在远距离上测距准确性较差的问题,为了有效地发挥这些中口径火炮的威力、保证较高的命中率,日本海军常备舰队定下了以米作为交火距离的战术标准,要求各舰在逼近目标至米时才能开火作战,而且应尽量采用齐射战术。9月17日,在联合舰队向北洋海军舰阵接近的过程中,第一游击队和本队都再次强调了这一战术要求:第一游击队的旗舰“吉野”在中午12时38分升起信号旗,告知第一游击队各军舰“适当距离可开炮”;日本联合舰队本队旗舰“松岛”在12时47分升起信号旗,告知各舰“到达适当距离可开始开炮”。
12时48分,北洋海军旗舰“定远”在余米距离上以毫米口径主炮打响了海战后,北洋海军各舰纷纷向在自己舰艏前方经过的日本军舰开火射击,倾泻自丰岛海战以来乃至年日本侵台事件以来积郁已久的怒火。此时,战场上吹拂着微弱的东风,大炮射击后弥漫在北洋海军舰艏方向的白色硝烟渐渐飘移,如同下雾一般将位于北洋海军横队左翼的“济远”“广甲”等军舰遮掩了起来。
北洋海军的第一轮射击虽然没有获得任何的命中战果,但仍然给日本联合舰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和心理压力。在北洋海军的炮轰中,第一游击队自行将编队航速提高到了14节,随后又进一步加速到15节,以求快速驶出北洋海军横队的正面中央区域,即炮火最猛烈的区域,本队军舰也几乎在同时将编队航速提升到了12节。
中午12时52分,本队旗舰“松岛”不顾战前定下的纪律和战术规范,在实际距离尚未到米时,就率先以主甲板下的右舷毫米口径速射炮向北洋海军旗舰“定远”开火射击。受此影响,本队的“严岛”舰在与北洋海军军舰相距米时也提前开火射击,本队其余军舰也都相继开火。12时55分,接近北洋海军右翼末端的第一游击队领队舰“吉野”,测得自身与北洋海军“超勇”“扬威”二舰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米,遂立刻以密布右舷的速射炮、机关炮猛烈攻击这两艘北洋海军的弱舰。“高千穗”“秋津洲”“浪速”随后也依次开火。
(上图)黄海海战双方交火初期的战场态势图
大东沟附近黄海海域顿时陷入炮声与硝烟中,中日两国舰队的全面炮火对抗就此开始。
北洋海军舰船的装备特点及其采用的夹缝雁行阵阵型和乱战战法,都要求竭力避免和日本海军进行炮火对抗,北洋海军在这方面根本不占任何优势。然而由于编队航速过慢,无法在短时间内接近、突入日本舰队的纵队,眼看着发动乱战突击的战场条件即将消失,而己方右翼的弱舰已经受到敌军的威胁,北洋海军不得已首先开火,开始了并没有胜算的炮战,就此陷入了炮战的泥沼。
北洋海军第一时间投入作战的10艘主力军舰,共装备有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44门,其中射速缓慢的旧式炮共40门,仅有“广甲”舰装备的4门毫米口径克虏伯炮可能是新式速射炮。
相比之下,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时间投入作战的主力舰也是10艘(非战斗序列的“赤城”“西京丸”不计算在内),共装备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门,其中旧式炮31门,新式速射炮70门,中大口径火炮的数量超过北洋海军一倍以上。
如果考虑到当时双方所采用的阵型,排列成横队的北洋海军,在舰艏对敌的状态下共可使用44门中大口径火炮中的32门,全部为射速1分钟1发甚至更慢的旧式炮。而列为纵队的日本联合舰队对一侧作战时,共可使用门中大口径火炮中的57门,其中包括42门新式速射炮,仅速射炮数量就与北洋海军中大口径火炮数量相当,而速射炮的射速大约为1分钟发射10至12发炮弹5,由此不难看出双方在火力密度上的巨大差距。
更可怕的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双方的交火距离在米之内,甚至一度维持在0至米之间,这使得射速极快的机关炮也可以投入战斗。北洋海军参战的10艘主力舰上总计装备47毫米及以上口径、火力较猛的机关炮43门,由于这类火炮多安装在军舰的舷侧和飞桥两翼,舰艏对敌作战时仅能使用其中的5门,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日本联合舰队共装备47毫米及以上口径机关炮99门,采用纵队阵型作战时,每侧可用的机关炮共有48门之多,其型号主要是47毫米口径哈乞开斯重型与轻型机关炮。
(上图)旧式架退炮开炮前后炮架位置示意,上图是开炮前上炮架所处的位置,下图是开炮、后坐以后上炮架的位置。旧式架退炮的炮架通常由上炮架和下炮架两部分组成,下炮架是一个前低后高的斜坡平台,火炮发射后,承载着炮管的上炮架受后坐力推动,会在下炮架上由前向后运动,产生较大的位移
这两种速射炮看似口径不大,但其实也配有穿甲弹、开花弹、霰弹等弹种,且射速较大口径速射炮更快,在近距离交火时不仅能有效压制、大量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而且对舰体、桅杆、上层建筑等同样能造成破坏。以日军装备较多的47毫米口径重型哈乞开斯炮为例,这型机关炮在米距离上能击穿34毫米厚的熟铁板,0米距离能击穿56毫米厚熟铁板,射速能达到每分钟30发以上。而47毫米口径的轻型哈乞开斯炮,其穿甲能力也能达到米距离击穿18毫米厚熟铁板、0米距离击穿26毫米厚熟铁板的水平,这些小口径的高射速火炮,同样能对北洋海军的军舰构成极大的威胁。
除了在火炮的数量、射速上完全处于劣势外,北洋海军参战军舰在弹药效能方面也与日本海军存在着质的差距。
在推动炮弹出膛的发射药方面,北洋海军与中、大口径火炮配套的发射药全部是栗色药(日本海军称为褐色六棱火药),即经过钝化的黑火药,压制成六棱柱,中间有小孔贯通,药块的外观类似于蜂窝煤。栗色药是当时在西方海军中较为流行的炮弹发射药,燃烧后伴随产生较大的白色烟雾。如果海面有风,且风向较佳、风力较大,火炮发射后产生的炮烟会消散得比较快,但如果无风或风向不合适,烟雾弥漫在炮位上,将直接影响观瞄,拖慢火炮射速。
日本联合舰队则完全不以栗色药为发射药,第一游击队的旗舰——新锐巡洋舰“吉野”舰,配套使用英国生产的无烟火药,发射后不会产生烟雾,其他参战的日本军舰,其中大口径火炮大多使用E.X.E.稀烟火药,发射后只会产生微量的烟雾,对射击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6因此,原本就火炮落后、射速较慢的北洋海军,受发射药的影响,射速将更为缓慢,而日本联合舰队则可以顺畅地发挥出速射炮射速较高的优势。
在炮弹弹头的杀伤力方面,北洋海军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北洋海军以西方海军为师,长期将用于攻击装甲军舰的穿甲弹、实心弹作为主弹种,再辅之以击中目标后可以爆炸燃烧的开花弹。其中穿甲弹、开花弹的弹头内填充的均是黑火药,本来爆炸威力就小,当时德国克虏伯公司还没有研发出适用于穿甲弹的引信。克虏伯穿甲弹主要依靠击中目标时的火药摩擦引发爆炸,成功起爆的概率非常小,这进一步降低了炮弹威力。而北洋海军使用的一些克虏伯实心弹则根本不填充火药,主要装填配重用的砂土,命中目标后根本不会有爆炸效果,主要通过动能来打击目标。西方海军将海上会战预想成铁甲舰之间的对抗,穿甲弹、实心弹用于攻击有舷侧装甲带的军舰尚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此战中日本海军派出的大都是舷侧无装甲的军舰,穿甲弹、实心弹在攻击这类军舰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甲午战争前,长时间照本宣科学习西方的北洋海军已意识到自身在弹药方面存在的严重问题,开始调整炮弹弹种结构,改以开花弹为主要弹种。因为受制于清政府的海军军火外购禁令,开花弹主要由天津机器局自制。可是天津机器局的生产能力有限,加之其他生产任务繁重,至甲午战争爆发时开花弹的储量仍然十分稀少。
(上图)北洋海军“镇远”舰后部安装的1门47毫米口径马克沁机关炮
北洋海军总查、德籍洋员汉纳根曾追忆,在黄海大东沟海战爆发前的近一个月时间里,北洋海军曾不断地催促天津军械局、天津机器局,希望能够大量补充开花弹,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定远”和“镇远”铁甲舰装备的8门毫米口径克虏伯火炮是全舰队最具威力的武器,不过舰上原本仅存有64枚开花弹,北洋海军向天津军械局申请补充枚,但是最终仅获得了48枚。黄海海战开战时,“定远”“镇远”带上了全部能用的毫米直径开花弹,每门毫米克虏伯炮只能分摊到14枚,其余的则全是穿甲弹和实心弹。
战前,鉴于中国北洋海军的主力舰是两艘一等铁甲舰,此外还装备着“经远”“来远”“平远”等多艘带有舷侧装甲的军舰,日本军舰中大口径火炮的主弹种几乎完全调整为穿甲弹,按照弹头材质的不同,分成熟铁制成的通常榴弹和钢质的钢铁榴弹两类。日本新式军舰装备的火炮,以英国阿姆斯特朗式和法国加纳式为主,与这两类火炮配套的弹头均有弹底着发引信。将引信安装在弹头底部,可以保证穿甲弹头部的尖锐形状和较高的强度,当高速飞行的炮弹因撞击目标而骤然减速时,巨大的惯性将推动其尾部引信内的撞针击发引火药,从而引爆炮弹,让炮弹发挥穿甲和爆破双重破坏作用。北洋海军的无引信克虏伯炮弹,与日本海军的穿甲弹相比,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上图)日本联合舰队军舰“严岛”炮房内安装的阿姆斯特朗毫米口径速射炮
不仅如此,黄海大东沟海战时,日本军舰使用的毫米以上中大口径穿甲弹中,部分加入了名为“爆裂药”的烈性炸药,即之后被定名为“下濑火药”的日本制苦味酸炸药,当时由目黑火药制造所生产,同时配套采用专门研发的“山内”改正式引信。弹头中以黑火药为主要填充药,同时加入用特制的丝绸药包盛装的一小包爆裂药,由此即可以解决下濑火药性态过于敏感易爆的问题,又能使弹头的爆炸威力倍增。7加入下濑火药后,炮弹在命中目标时会发生剧烈爆炸,同时将伴随中心温度极高、燃烧时间很长的大火,以及黄色的有毒烟雾,其破坏效能远远高于北洋海军只装填黑火药的炮弹。
日本海军在火炮装备方面占有压倒性优势,北洋海军军舰与之进行炮战,结果可以想见。
本文摘自《中日甲午黄海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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