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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3/23 1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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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受伤是自家主炮的炮口暴风导致的,这可能性究竟大不大呢?

四、炮口暴风致伤的可能性

根据泰莱和当时一些人的回忆,说丁汝昌是被自家主炮开火致伤,只是没说是哪一座炮塔导致。最近这些年有些研究者,就用泰莱那句:“此桥之名甚佳,以其竞飞,而丁与予亦随之飞”,分析说泰莱描述的是震塌飞桥,然后根据飞桥结构非常坚固,战后也没有塌的事实,来论证泰莱是在说谎。

但是很明显,泰莱原话压根没说飞桥受损甚至坍塌,而只是说自己和丁两个人“飞”起来了。要知道主炮可是使用72公斤的发射药+公斤炮弹的,这威力如此之猛,站在炮口不远处的人确实是有可能被“吹飞”的。所以这飞的是人,可不是飞的是桥啊,飞桥本体确实是非常坚固的,不过人是非常脆弱的啊。

而从定远号飞桥的结构,以及丁汝昌当时可能所处的位置分析,定远级左舷主炮对着正前方高仰角开火的时候,炮口暴风确实能够伤害到红圈里的人。而根据当时的回忆,定远舰为了取得最大的命中率,进行的是一次四门炮的齐射。

据著名近代史研究大家郭廷以先生讲述:“……刘步蟾忽然下令开炮,定远舰上四炮齐发,把天桥震断,丁汝昌被摔下桥去,受了重伤……”他讲得像背书一样,声调既无节奏,内容似乎也平淡无奇,但这桩故事,我们记笔记的人听来,可说是惊心动魄。

而这样的四炮齐射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是前所未有的。要知道北洋海军平时由于弹药缺乏,平时射击时很少进行齐射。这种极其罕见的四炮对前方齐射固然声势惊人,其炮口暴风的威力也是前所未有的。而这次齐射造成的后果,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关于当时的实际情形,黄海海战的亲历者、时任“定远”号总管轮的陈兆锵将军的回忆是:“我本良心而言,至于督船旗号为敌炮击落,亦非事实,闻为本舰炮火震断。”

在这个至关重要的证言中,陈管轮虽然没有提及丁汝昌是如何受伤的,但是却承认北洋海军的提督旗其实是被“本舰炮火震断”的。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来说,陈将军作为北洋海军自己人,是绝没有污蔑自家的可能性的。所以从证词可信度来说,他作为当事人是毋庸置疑的。

注意飞桥上的人、旗绳和炮口的位置关系

至于这个事情发生的原因,则是由于定远的前桅杆距离主炮炮口过近,而且旗绳固定点是在桅杆下部。在主炮对准前方大仰角开火的时候,确实有可能在伤到飞桥上的人的同时,还把桅杆下段的旗绳打断,让悬挂桅顶的信号旗和提督旗跌落。而在激烈的海战之中,自然是无人有空闲去修理旗绳的。

所以目前看来,丁汝昌和泰莱确实有可能在飞桥上的时候,被主炮的炮口暴风吹到,导致腿部摔伤和被火药烟气灼伤。这不需要飞桥年久失修,也不需要震塌飞桥。

五、关于重炮的炮口威力

那么仅凭主炮的炮口暴风,是否足以将飞桥上的人掀飞并且灼伤,造成和丁汝昌一样的伤情呢?

首先根据后来的战况来看,北洋海军的重炮并没有严格的开火纪律,也没有设置观察炮塔周围情况的观察员,开火前也没有开炮提醒,有时候会在不撤离危险区人员的情况下开火。其后镇远号洋员马吉芬的受伤,就是被炮口暴风扫到的。据他回忆:

由于当时右舷炮塔正向左舷方向发射着其双联/2英寸线膛炮,因此我派了一名都司去右舷炮塔,令其停止射击,直到我和我的人离开为止。你在下文将会看到,他未能抵达那里……

通过这段描述我们可以知道,定镇的炮塔可以向对舷射击,但是并没有设置专门的观察人员。如果有人需要通过炮口危险区,那是需要专门派人通知炮塔停火的。而对于这次近距离面对主炮炮口暴风的经历,马吉芬是这样描述的:

之后大概过了两分钟(或许有二十分钟呢,谁也说不准):我突然看到前方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后在大约1/秒的时间里心中掠过一丝恐惧,便被抛到了甲板上,——现在我想说,主日学校的书里“没有另行说明”——我人生中所有的时间并未在我痛苦的头脑中一一浮现——“相反地”,我想着“这就是死亡”,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段回忆告诉我们,在定远级铁甲舰的主炮开火之前,不仅不观察本舰人员情况,甚至也没有任何的警告——无论是电铃、还是敲钟、吹喇叭等形式都没有,是不进行任何开火提醒的。而关于这次炮口暴风导致的伤情,马吉芬的描述其实和丁汝昌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的裤子被撕成了碎布条,甚至是新的结实的棉质衬裤也被撕成条状的了。我的上衣上也穿了好几个洞,黑色的段子花边和马海毛穗带也被扯掉了,外套也被烧成了棕色和白色,袖子上的装饰带也几乎被烧成白色的了,我的帽子则再也没有见过。我被严重烧伤,我的头发烧焦了,眉毛、眼睫毛和右半边胡子也是如此,我的右眼和身体右侧也烧伤严重。我的眼睛没事儿,我在此说明,因此请您千万不要担心。你要知道当一个人穿着烧烂的衣服时,是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自己一切安好的。我吐了口血,刚从昏迷中醒来,便很快又昏过去了,只是由烧伤和眼伤造成的痛苦稍有缓解。

不过虽然看起来很惨,不过马吉芬和丁汝昌的运气,其实还算是很好的。而当时和马吉芬一起救火的水兵,大多数都壮烈牺牲了:

但是我身边一个可怜的同伴的眼睛已经被拍了出来,所以我不能在这里自夸。我可怜的同伴们——每一个志愿者都被击中而牺牲或负伤了——这实在是极为悲惨的经历。

所以说,这定远级战舰主炮的炮口威力,对于人类来说真的是足以致命的。而从马吉芬死里逃生的描述、以及他战后伤势的照片来看,他所受的腿部摔伤和头面部灼伤,和丁汝昌的伤情是非常相似的。所以这事儿究竟是真的,还是泰莱出于私人恩怨诬陷刘步蟾,还真的让人拿不准了。

起码从目前已有的证据来看,定远号在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远距离高仰角四炮齐射以后,被空前规模的炮口暴风将旗绳打断,而且造成飞桥上的提督和洋员摔伤和灼伤,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六、后来研究者的认定

而关于此事的认定,后来的绝大多数专业研究者,也都采用了泰莱、卢毓英、陈兆锵等亲历者的说法,认为提督丁汝昌的受伤,其实是因为定远发炮时的震动和暴风:

王炳耀在《中日战辑》中的说法是:“定远”号发炮时,舰身猛烈震动,丁汝昌猝不及防,由飞桥坠落,因而负伤。

浅野正恭在《日清海战史》中的说法是:“定远”号12时炮发第一弹,自12点20分至50分之间,日舰发炮,舰桥上官兵被震下,丁提督亦被其震动,被震跌舰桥。

池仲祜《海军实纪·述战篇·甲午战事纪》中的记载是:“‘定远’号为旗舰,统领丁汝昌驻焉,立望台指挥,首发巨炮攻敌,而炮在望台之下,掀望台,丁汝昌翻身坠,眩晕垂绝,面部受伤,是亦为铁器所损,不能行。水勇扶之下舱,而敌弹忽至,扶者遂碎为糜,又一弹中桅,桅折。”

在《甲午海战海军阵亡死难群公事略·丁军门禹廷事略》中写道:北洋舰队“与日本‘吉野’号等12舰相遇,仓卒接战。我军船之速率、炮之射远,均逊于敌,渐觉失势。公在‘定远’号望台指挥督战,炮弹雨下,不稍却顾。忽因炮震跌伤,眩晕垂绝。”

有这么多的亲历者的说法,以及后世专业研究者的认定之后,老电影《甲午风云》也采用了这样的说法。不过也许是艺术加工的需要,电影中将开炮的刘步蟾塑造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丑角,甚至还有人将泰莱的说法加以引申,认为刘步蟾是在错布单横队之后,为了防止丁汝昌追究责任和篡夺指挥权,直接下令开炮试图谋杀提督!

不过小编陈天刑个人认为,这些阴谋论也大可不必。单横队虽然不如战前拟定的双横队,但是也未尝不是一种发挥火力的好阵型。至于炮口暴风打伤提督打落帅旗,应该只是个意外而已——北洋海军的炮弹有限,有可能此前从未进行过四炮高仰角对舰首目标齐射,结果炮口暴风的伤害超乎想象,最终造成了恶劣后果。

如果丁汝昌当时能够进入司令塔……

而丁汝昌事后不追究此事,甚至还在汇报伤情时对此加以遮掩,也有保护部下的意思。而从后来丁提督恢复指挥权来看,刘步蟾本人也没有为了篡权谋杀提督的想法。不然的话,在丁汝昌养伤的这段时间内,刘步蟾可是有太多机会搞点手脚了。所以个人认为,炮口暴风误伤提督这个事情,其实就是个阴差阳错的意外而已。

个人观点一家之言,如有不妥之处,欢迎诸位看官指正。

参考资料:

《丁汝昌海战报告》

《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

《甲午中日海战见闻记》泰莱

《海战后描述战况的家书》马吉芬

《卢氏甲午前后杂记》卢毓英

《冤海述闻》未具名

《中日战辑》王炳耀

《东方兵事纪略·海战篇》姚锡光

《海军实纪·述战篇·甲午战事纪》池仲祜

《清日战争》宗泽亚

《甲午海战海军阵亡死难群公事略·丁军门禹廷事略》

《甲午海战》陈悦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海军中将伊东祐亨的报告》

《第一游击队日舰吉野舰报告》

《明治二十七八年海战史》

《日清海战史》浅野正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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